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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ing posts from October, 2024

剧评:Hard Mo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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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门剧场《困难模式》开幕夜谢幕。 Curtain call on the opening night of Checkpoint Theatre's Hard Mode. 《#你的青春有点难懂并不代表世界不能包容》——观《困难模式》 文 / 郭毅杰 凯门剧场(Checkpoint Theatre)的《困难模式》(Hard Mode)以当代新加坡青少年成长点滴为蓝本,拼图再现长大成人的挣扎与快乐,引发跨世代“青少年”的共感共振。剧作铺陈五名本地青少年——亚当阿丽莎两兄妹,同友人莱恩、XY和玛雅——的成长起伏,穿插游戏隐喻与时下用语,正视人们在成长中的自我发现与身心变化。 舞台亮起,轻快键盘声响,演员群犹如游戏人物现身由格子接连而成的舞台,面向观众席挥手比爱心,模拟电子游戏界面,时而有意无意打破第四堵墙,开启戏里戏外青少年成长的困难模式。序幕迅速铺垫背景且确立人物关系,将新加坡艺术学院剧院(SOTA Drama Theatre)空间想象为“没有个性”的盛港,同时隐喻青少年于成长阶段尚未成形的主体。当藏匿布幕后那缤纷多姿的舞台设置终于被揭晓,观众在一片哗然中即刻置身青少年的多彩心理世界。 剧目用心刻画三五成群的嬉闹时光,尤其讨喜在座的青少年且间接逗乐成年观众,更重点赋予每个人物专属的“主角时刻”(main character moment)——亚当的童年阴影、阿丽莎的网络恋爱、莱恩被同学霸凌、XY的隐姓埋名、玛雅的自伤行为等——借此引发观众对号入座现今围困青少年的多面议题。然而,相较于直视青少年难题的年头音乐剧《中学》(Secondary: The Musical),本剧并未秉承凯门剧场一贯的深剖作风。或是受国家艺术理事会委托所限,抑或同时考虑目标观众及其适宜观戏时长,剧作多以避重就轻的方式,蜻蜓点水般带过种种棘手课题。当然留白也不失为一种坚柔形式,提供观者空间自行(或同师长抑或孩子)思论难以言明的议题。 对于青少年游戏人生的困境,编剧似乎另以时空跳跃的戏剧手法,让人物摆脱2024年的困顿,由未来处境对照当下,时间产生的距离使成长中的困难感觉小一些。场与场之间反复来回跳跃,所幸创意团队于导演同戏剧顾问的调度下,为剧作建筑坚实可信的剧场时空。舞台设置主要以粉彩色为配色的三件式灵活装置为青少年生活空间,辅以此外的格子舞台地板为未来空间。灯光的移动指引,还有声响的韩...

剧评:Geng Rebut Cabinet (GR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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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去所学,重筑梦想》—— 观Geng Rebut Cabinet (GRC) 文 / 郭毅杰 视野剧团(Teater Ekamatra)的Geng Rebut Cabinet (GRC) 挪用我国集选区(Group Representation Constituency,同样简称GRC)制度,集结五名(包括一位少数族群)演员,借题竞演源于社会现实的政治闹剧。不过,在巧思翻转的剧场时空,马来族群是国家多数,华人则为少数。错位倒置的形式督促观众换位思考剧院内外相等存在的种族政治议题。 该剧曾两度上演拉萨尔艺术学院的小型表演空间,如今进驻较为商业的野米剧场义安公司剧院,将少数群体叙事引入主流剧场观众的中心视野。 Kita Bersama Mengejar Mimpi      这行文字镶刻布景上方照耀群众,观者如我半知不解,但晓得必是某种集体口号。舞台设置貌似平凡无奇的民众俱乐部,然而在灯光音响的催促下,隐藏机关一一启动,灵活组装桌椅展示架窗板等,有效于局促的舞台空间调度场景—— 无论是政党会议室、牛车水服饰店,抑或大选集会场地等—— 构筑人们熟悉的日常生活空间。 剧本正于公共及私人空间、五人群戏与两人对话之间往复周旋,相应使用不同的表演语言、探讨相似而非的课题,剖解种族政治议题的多面棱角。剧目主要以马来语演出,开场群戏便依此行事,全体演员聚在办公空间开竞选会议,用多数族群的马来语交谈,其中唯一的华族人物Catherine听得懂却难以加入。即便两侧附有字幕,对不谙马来语的观众而言,语言运用产生了疏离效果,有意无意促使我们变相体悟少数族群日常遭受的歧视困境。纵然如此,不少台词仍以英语脱口,尤其是Catherine与另外四位—— 人力部长Roslan、全科医生Zainab、律师Maisarah、陆军总长Bukhari—— 的辩驳,毕竟其中诸多关乎体制性及隐含种族主义的讨论之目标受众是多数族群(华人)。 当五人同时现身舞台,观众极易因社会教化而反射性地以语言族群归分人物,于此编导有意识地将他们拆解成两人单位(Catherine同其中一位),避免落入二元对立的陷阱,以小空间的私人对话模糊所谓多数与少数的界限,扩充剧目的多元关怀。多数形成的集体实际上由诸众独特的个体形成—— Zainab自认其大学教育不及另外三位、Maisarah宣称不视...

剧评:Geng Rebut Cabinet (GR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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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GRC 的成功—— 观看“Geng Rebut Cabinet (GRC)”    “Geng Rebut Cabinet (GRC)”为观众呈现不一样的新加坡:在编剧亞非言笔下,岛国上的强势群体是马来族群,弱势群体则是华人族群;一群Chai-Chee Commonwealth 集选区的竞者们为了赢得选票,纳入了一位弱势族群—— 华人—— 代表…… 观众看到了现实的反相,我一边观看,一边积极在进行“转换”的工作:当台上的马来族群(强势群体)对华人(弱势群体)施以“种族微歧视”(Racial Microaggressions),我会将台上众人的身份对调过来。现实社会中,岛国上的华人族群可曾想过弱势族群受到的不平等待遇,可曾明白弱势族群天天必须忍受的“种族微歧视”? 处于强势的群体不会有余裕去明白弱势群体的苦衷,于是“GRC”干脆为我们进行这样的“思想实验”(thought experiment)。 剧中的华裔竞选人用尽方法向其他人阐述弱势族群在社会上所受到的种种不平等待遇,观众会觉得她思路清晰,条理分明,观众会不太明白台上的其他竞选议员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申辩、反驳、阻止她去为弱势群体发声、争取平权。然而现实社会中,强势族群不也在对着弱势族群做着同样的事吗。倘若戏剧是现实的镜子,那么“GRC”为观众高举的是一面奇怪的镜子,那面镜子以“反常”反映现实,折射出人性的怪诞。 看着看着,会忽然觉得,这个故事仿佛无关“多数”与“少数”,谈的是更深沉复杂的权力课题。故事中,处于强势地位的马来群体,因其优势所形成的盲点,一起在排挤、歧视处于弱势地位的华人群体。观众开始思考,强势群体应如何照顾弱势群体?人与人之间如何更关爱彼此? “GRC”是属于新加坡的戏,(from Singapore, by Singapore, to Singapore),要是带到其他国家上演,其意义也许会流失贻尽,甚至会被异国观众误解。然而我又希望“GRC”能够走出岛国,到世界各地演出,只为了能够问大家这么重要的问题:强势群体应如何照顾弱势群体?人与人之间如何更关爱彼此? 我看的那场戏,观众全程爆笑如雷。戏接近尾声,剧中的华人议员发梦,梦见四位马来议员一起在卡拉OK唱着《听海》,唱得一片真情。 《听海》由张惠妹演唱,阿妹是台湾少数民族卑南族人,一位台湾少数民族歌手凭着实力奠定了自己在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