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sts

Showing posts from December, 2018

剧评:95生活

Image
以第三人视角 “观看”自己人生 ——观《95生活》 文:张佩思 《95生活》改编自美国著名剧作家桑顿·怀尔德经典剧作《我们的小镇》,一个属于美国小镇的故事,经过本土化的改编后,成了住在新加坡后港大牌95的两家人的故事。此剧保留原著的三幕剧形式,通过简约的舞台,极少的道具,以及一个故事人的方式,探讨生命中的三大主题:生活,爱情与婚姻,以及死亡。 故事一开始,观众跟着故事人的叙述,以及对台上摆放着的木块的想象,进入后港陈王两家的日常生活。这两家人的生活并没有太多戏剧性,或者任何引人注目的人物或事件。剧中人物的生活平淡无奇,剧中所上演的事也极有可能在现实生活中发生。 在每一场的换景和换幕之间,故事人成了串场人物,在某些时候把即将发生的事,先通知观众,甚至进入故事,参与这两家人的生活中。此外,剧中角色也意识到故事人的存在,并且会与她交流。在第二幕婚礼的那场戏中,观众席的灯光被打开,剧中角色开始与观众互动,观众随即变成婚礼的宾客之一。这些看似突兀的安排,无疑是想打破表演者和观众之间的“第四道墙”,让观众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在观看一部剧,扮演旁观者的身份。剧中所发生的故事容易让人联想到现实生活,故事人的角色也提醒观众,在自己的生活中,不时要以第三人的视角,“观看”自己的人生,反思自己的抉择和生活。 《95生活》的舞台设计不禁让人联想起俄罗斯方块游戏。舞台上摆放着简单的木块,形成不同形状,而这些木块经过后台工作人员的移动、摆放,成为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随着剧中故事的发展,它们被移动的规模和次数也有所增加。或许人的一生就是一场俄罗斯方块游戏,我们在成长的岁月中,会因为环境的不同,面对的人不同而有所改变,就好像游戏中,为了生存下去,玩家会不断地转换方块。 《95生活》的改编让观众能够与故事产生共鸣。改编者和导演尝试将自己对国家、对居住的小镇的发展和改变,提出看法和立场,作为新加坡福建会馆青年演艺团第一次改编的剧本,《95生活》是一个不错的尝试。 发表于《联合早报》,2018年12月29日 关于演出:2018年12月13日,8PM,戏剧中心黑箱剧场,新加坡福建会馆青年演艺团呈现

剧评:Guards at the Taj

Image
个体的彻底解放——观《泰姬陵卫兵》 文:梁海彬 新加坡专业剧场以美国编剧Rajiv Joseph的《泰姬陵的卫兵》(Guards of Taj)作为25周年庆的最后一部戏,鼓励处于劣势的弱势群体勇敢做梦,因为大多数的人已经失去了做梦的能力。 《泰》是一部寓言。两个当卫兵的好友Humayun和 Babur,彻夜守着刚刚竣工的泰姬陵,他们必须遵循国王的指令,不准动,不准说话,不准转头看那新建成的泰姬陵。Babur充满幻想,不拘世俗的规矩和羁绊;Humayun则奉公守法,一辈子活在父亲的威严下。他们都是小人物,却都不希望一生受人指使,所以他们最理想的命运,是能够升级成为国王身边的守卫。 这样的故事太过熟悉,在职场上的我们,对生命最大的梦想就是升职,以为这就是我们全部的人生。舞台设计是泰姬陵轮廓的大布景,它的“大”衬托出两个人物的“小”,从开场到结尾都彻底笼罩他们俩,以其“巨大”的阴影影响着/决定了这两个人物的命运。它是最美丽最堂皇富丽的陵墓,却在换场后,同时变成了最肮脏最血腥的地牢。最美的人类行为与最龌龊的人类暴行是一体两面,让人无限唏嘘,也让观众在视觉和感受上有着强烈的震撼。 在地牢里,Bubur 和Humayun在国王的指令下,必须砍掉所有参与建筑泰姬陵的工人们的双手。观众看到两人在满地是血的地牢里滑倒、爬行、清理牢房。他们奉命行事,却在精神上受到严重冲击。难忘两人紧抱彼此不发一言——他们是最残忍的刽子手,却也是最无辜的执行人员。 于是Babur有了领悟,在观念上有了突破,在人性上彻底解放;而Humayun则完全相反,他愈陷愈深,更加相信唯有服从,才能脱离困境。两人因为极有效率地把地牢清理得很干净,升职成为国王的贴身卫兵。个性上得到释放的Babur,却提议刺杀国王,逃入森林,从此逍遥自在地过日子,不须要再被任何人管束。Humayun于是按规矩把他关进地牢里。 最后一幕是全剧的点睛之笔。Humayun独自守在泰姬陵门前,忽然开始幻想他和Babur一起逃进森林,过着自由快乐的日子。这是Humayun唯一一次幻想,但是幻像一退去,观众只看见他独自一人在泰姬陵前苦笑。在任何体制下,受到压迫的个体应该如何选择? Babur在剧中说:“我喜欢做弱者”,但是他的逃离不是懦弱的行为,而是勇于追求个体的舒放;而Humayun为了向父亲证明自己是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