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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评:每一件美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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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圆满的生命里画圈—— 观《每一件美好的事》 文:梁海彬 2020年2月,我读了英国作家麦特·海格的自传《活着的理由》,作者分享了一份“如何活着”的清单,列出各种常常被我们忽略的生活小事,如“去跑步,再做做瑜伽”、“选择善良”、“意识到你在呼吸”…… 40个简单的提醒,让人重获生命的感受。 然后疫情来袭,忽忽两年,艺术工作者们都在思考疫情带给我们的启示。钟达成集翻译、导演、空间设计和演员于一身,在今年华艺节,给观众带来了《每一件美好的事》。戏中的叙述者自7岁起为了帮助抑郁症的母亲,写出一份“好事清单”,与观众一起在笑声中探讨抑郁症和自杀相关课题。 观众有机会和钟达成对戏 舞台空间呈圆形,观众坐着时能够看到彼此,演区上挂着许多灯泡,像“点子灯泡”,每当叙述者想到好事,都会闪烁。圆圆的灯泡像星空,灯泡也引领观众的视线,因为在演出过程中,叙述者会要求观众扮演剧里的角色。观众不仅有机会和钟达成对戏,还能过足戏瘾呢。但更重要的是,通过角色扮演,观众有机会从不同人物的观点,去亲身体验叙述者的生命遭遇。 每场演出的观众如何即兴反应,都让每场演出的气氛、能量、以及内容细节变得不一样。演员除了表演,还需引导观众,例如我看的那一场(2月11日下午场),有观众扮演学生,却不太会读手上的中文书写,于是有其他观众热情地帮助:“找同学帮忙念!”,完全沉浸在戏剧的世界里。 演员自然流转的演技 在安全距离的条例下,叙述者发挥创意,隔空与观众握手、挽手、拥抱,甚至在剧场内引领观众做久违的“加冷人浪”,成功拉近观众之间的情感距离。两年来的安全距离措施已形成了疏离感,我们却终于有机会在剧场内体验能量流转不息的美好感受。《每》以最简约的形式,达到最好的效果,发挥戏剧艺术潜在的凝聚力,是一件美好的事。 钟达成版本的《每》,音效、灯光、演员的配合度都很精准,观众做临场即兴时,整体节奏也很舒服自在。演员成功渲染气氛,调节观众情绪,自然流转的演技张弛有度。他在演区内走圈,面对围成圈的观众讲述故事,“圆”于是成了独特且强烈的符号,把剧场外的世界浓缩成黑箱内的一小世界,连接了场内所有人,让我们都相信,这位不知其名的叙述者,可以是我们身边的任何人,更可以是我们自身,在走出剧场后,开始清算,对自己而言的每一件美好的事,找到活着的美好。 为疫情下的观众献上礼物

剧评:与人工智能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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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的梦—— 观“不再剧场”系列之《与人工智能写作》 文:梁海彬 (图片截自 避难阶段 面簿页面) 游戏很简单,观众上线,观赏4位演员演读4个剧本。每次演读以后,观众必须决定刚刚听到的剧本是由编剧写的,还是由人工智能编写的。观众自己必须有一套标准,去想想自己以什么为依据,去判断智能写作与编剧创作的异同。 《与人工智能写作》分两天进行,一共有8个剧本:4篇英文、4篇中文创作。我看的那一场是4篇中文剧本的演读,当晚的两位中文编剧是黄素怀和Ora 晰月,另外两篇当然是刘晓义与人工智能的创作。演读时,演员们以情感、行动线、人物塑造,去诠释剧本,好玩的是,连演员们也不知道他们读的剧本是谁写的。 演读的形式,在线上进行,也很有趣,“虚与实”既是演读内容,也是演读形式。两位研究人Akanksha Raja 和梁金成在演读后和观众交流时,也很关心观众如何感受到、如何辨认出机器的艺术创作意图,如何体验剧本的真实感。对观众而言,也许趣味在于猜谜,这样的游戏也开启了思考的契机,对于平时忽略的、甚至不以为然的问题,可以好好地去反思一下。 什么是人工智能? 什么是创作? 什么是剧本? 什么是意识? 机器有什么特质? 人有什么特质? 人的性情如何展现在创作里? 机器有什么独特的性情? 让演员为剧本进行诠释,也是很可贵的。相对于其他文类,剧本的形式比较独特,剧本的存在是为了让导演与演员进行创作和诠释,于是《与》的另一项实验,也是让演员们尝试体察剧本的一些基本要素(如人物发展、情绪、冲突等)是否足以帮助他们进行创造。 “避难阶段”艺术总监刘晓义进行的实验,在虚实穿梭,在各方面是成功的,《与》并非在寻找答案,而是去“打开一罐虫子”,去引发更多问题,引导更多关于创作与艺术的思考与沟通。于是艺术不再只是属于艺术家的事,而是一项所有人可以思考与探索的活动了。 (照片截自 避难阶段 面簿页面) 刘晓义与人工智能一起“携手”进行了剧本创作,为我们展示了人与科技共处的可能性。这样的可能性当然很美好,与其利用机器进行战事、操控经济、介入政治…… 不如教机器写一首诗、画一幅画、写一个剧本,把人类最美好的特质,例如对美的感受力,注入机器,让机器也拥有美的意识和觉知,那会有多好? 未来,是不是不用编剧了? 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