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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ing posts from August, 2018

剧评:结霜:漂浮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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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重要的声音—— 观《结霜:漂浮的话语》 文:张棋汶 “小小的结霜桥容得下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整个新加坡却容不下这个小小的结霜桥。”在《结霜:漂浮的话语》剧中,这份失落感来自结霜桥旧货市场的摊贩们。令人唏嘘的是,这不只是一个地方的消逝,而是那些被夺走的文化记忆和集体回忆。 我还未来得及真正认识结霜桥,它就消失了。上个月观赏野米剧场所呈献的《结霜》,原以为会让我有机会在舞台上看到结霜桥以前的光辉面貌,但一踏入剧场就发现,我的期待落空了。四名摊贩各自坐在一米乘一米的摊位前,他们的背后摆着一片片的绿色锌板,上面挂了一面写着“从7月11日起道路关闭”的布条。眼前布景让人倍感无奈,仿佛无论曾经如何风光、辉煌,有一天终究要曲终人散。 再现结霜桥心声 《结霜》采用“记录剧场”模式,在结霜桥关闭的前后几个月,编剧三木采访了数十名摊贩,结合媒体报道、社会和网络舆论等真实史料,通过剧场再现结霜桥的故事。 口述文本作为原始材料,“声音”成为贯穿全剧的重要元素。观众听到的声音,是摊贩们面对失去时的彷徨无助;是他们与政府协商和争取过程中,所表现的坚韧与团结精神;是公民社会和自愿组织在过程中,所给予的深切关怀与援助…… 观众便随着这些多元的声音,慢慢走进这个旧货市场的“内心世界”。 看似已“不合时宜”的结霜桥,在官方话语中只剩下贬义色彩,在外国游客眼中也毫无吸引力可言。剧中代表官方话语和游客的声音,由五名演员轮流诠释。角色架着的墨镜和五颜六色的花哨眼镜,除了是辨别身份的符号,是否也暗喻二者在看待结霜桥时,双眼被有色眼镜蒙蔽?看不到这里所蕴含的人文价值,自然也无法聆听到它的心声。 最终,这些声音沦为一张张字卡上的台词,演员们念完即丢,变成毫无重量的话语,漂浮在风中。在现实中,大家也都知道,结霜桥的关闭已成为必然事实。 为岛国发声之必要 剧末,在被清空的舞台,演员口中的案例是结霜桥,但背后屏幕投射出的,是本地其他已被拆除或搬迁的历史性建筑物,如大世界、首都戏院、前国家体育场等。 原来新加坡容不下的,不只是小小的结霜桥。岛国土地有限,地方和建筑为发展而让路,仿佛已习以为常。一个地方的消失,一道景观的改变,被夺走的是某个时代或群体的集体回忆,而逝去的,是属于岛国的历史与文化记忆。 我们无法阻止国家社会的发展脚步,或许很快会再次经历下

剧评:Here And Beyo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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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离的空间,失焦的视角—— 观“Here And Beyond” 文:梁海彬 “Here And Beyond”改编自同名小说集,小说集由本地作家黄益民(Cyril Wong)主编,收集了12位本地作家的短篇小说。作为独立故事,这12篇小说都有鲜明主题,黄益民的刻意编排,让故事之间产生强烈的互文关系,让读者阅读出新意义。 游离的空间 小说集收录的都是本地的“离散文学”。故事人物或是离开了新加坡,或是在情感上与本岛产生强烈疏离感——他们对“新加坡”既感亲切,又觉得陌生。这是与官方论述不一样的12篇“新加坡故事”。于是“空间”成了小说集最大的主题:新加坡(国内外)的实体空间,人物的心理空间,甚至小说里外的空间。这三种空间的关系在流动中时而重叠,时而对立,带出了“新加坡”的多层面貌。 舞台版的“Here”也尝试表现出空间流动性。台上有许多四方“铁盒”,黑衣人(演员)每次换景时,都会搬移铁盒堆叠排列成不一样的场景。仅有骨架的铁盒堆叠起来,仿佛城市里的钢铁建筑。舞台地板上有一面新加坡地图,在蓝色灯光下如水似镜。或许“新加坡”注定是个漂流不定的空间,在这个空间上建立的“家”再怎么牢固,终究不过是一座又一座的空中阁楼? 黑衣人坐在台侧边,须要上场就换上服装扮演不同角色,连身份都是流动的。他们是谁?从何而来?他们是说书人吗?为何要说这些故事?他们是不是“新加坡”城市里的路人甲乙丙丁?黑衣人的身份有太多可能性,观众对他们无法有任何适当的阅读和联想。我只能揣测导演的用意:空间永远漂流不定,居民也变得毫无个性,他们的身份注定永远无所依附。 失焦的视角 导演以“展示与讲述”的方式,让人物一边叙述一边搬演小说情节,所以舞台有时变成了小说文字的诵读。值得一提的是,导演在Felix Cheong的“True Singapore Ghost Story”里的实验。整段故事完全没有对白,仅用演员的走位呈现故事,结尾以一句话带出全剧精髓。这是可贵的尝试,小说在剧场里获得了新生命,熟悉故事的观众能够看看在这样的“翻译”中,究竟遗失了什么,升华了什么,也就有了观赏的乐趣。 小说集“Here”用意明显:展示一个多层面貌的新加坡,从此书(here)开始,希望能够展望未来(beyond)。舞台版的12个故事都以不同表演风格呈现,观众像是看了12部独立短剧。 相对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