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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ing posts from November, 2018

剧评:Private Par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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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碰人心的《私处》—— 观"Private Parts" 文:李连辉 “他们不了解我们的处境,所以难以接受我们。”《私处》里一名跨性别人物Mirabella感慨地说。这句话,真真切切地体现出跨性别群体难以挣脱的困境。 由Playthings剧团制作、张泰洋编剧、谢敏导演的英语剧《私处》(Private Parts),对本地观众而言应该不陌生。此剧在过去26年,在本地舞台共演过四次,包括去年耶鲁—新加坡国大学院剧团的演出,足见它在艺术界的地位。 《私处》通过一名电视主持人与三名跨性别人物的友情,再现跨性别群体在本地所面对的压抑与无奈。这是一部适合各年龄层欣赏的演出。 瓦解既定形象 跨性别族群在世界各地都受到歧视与霸凌。人们对于该族群认识匮乏,因此常以异样眼光看待他们。随着科学的进步与性别研究的发达,过去几十年来,人们对跨性别群体有了更深一层认识。这个少数群体是因为心理性别不符合本身的生理性别而在性别操演上与一般人不同。 然而,许多新加坡人对该群体的理解仍停滞在过去式的“人妖”或“阿官”形象上。《私处》试图通过人物的个别叙事,瓦解这样一种既定印象,让观众看到血有肉的人物。 剧中,Mirabella、Lavinia和Edward是在印尼峇淡岛一所著名性别重置手术诊所认识的朋友。Mirabella和Lavinia是跨性别女性,而Edward则是跨性别男性。三人因为际遇相同而成为互相扶持的好朋友。他们在生活各方面都面对着外在的压迫。他们在诊所意外与Warren结识,被他劝说上了电视节目做采访。节目中,Edward道出某些政府机构对他的性别有不同解读。一些承认他的手术,一些则否定。这样的矛盾使他觉得社会无法真正包容他,促使他毅然离开新加坡,移居海外。Mirabella则是渴望恋爱和平凡生活。她在剧中对Warren产生好感,日久生情。她愿意放下自己的身段,主动向男方表白,却换来失望的回答。Mirabella的故事令人心酸,让观众瞬间明白跨性别群体在生活中面对的困难。 两人的遭遇是多少跨性别人士的共同处境,但他们大都因为资源有限,无法一走了之,必须继续承受社会的残酷。 多元化的性别扮演 在《私处》演出中,都会穿插一组名为“梦幻女郎”团体的舞蹈表演。三名舞者跟着著名的西洋歌曲对嘴演出。观众第一眼观赏他们的表演时

剧评:李尔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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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现经典的当代意义 ——观《李尔亡》 文:张棋汶 重新搬演莎士比亚400多年前的剧作,对现当代的我们来说,意义是什么? 九年剧场10月底在戏剧中心剧院呈献的《李尔亡》,虽取材自莎翁四大悲剧之一《李尔王》,但导演谢燊杰将剧本改编成“戏中戏”,巧妙地使用后设剧场元素,结合现当代的社会政治语境,企图开启经典文本与现实社会的对话空间。 经典文本的解读与回应 《李尔亡》并非完全照搬莎翁原著,添加“戏中戏”后,赋予这部经典新的生命力,同时也是解读和回应经典的一种方式。 演出的叙事时间从李尔“亡”后才开始,由弄臣们组成的“愚人协会”为哀悼李尔王驾崩,筹办演出来诉说李尔生前的事迹。 值得注意的是,莎士比亚原创呈现的并非完整历史,更多是通过虚构性故事,反映当下社会和生活。在《李尔亡》中,这个“虚构性”在戏中戏被加强和深化,多了一层“扮演”的成分。舞台上六位演员除扮演国王、女儿和伯爵等,同时也扮演愚人协会的弄臣。 扮演过程也改变了叙述(历史)故事的视角,透过弄臣们的观点,我们看到李尔人性化的一面,像是他被女儿们嫌弃时的可怜和落寞。这场刻意的安排或许也在提醒观众,《李尔亡》里的李尔,只是愚人协会所塑造出的形象。我们不是李尔的弄臣,无需同情他的悲剧,更重要的是,要意识到诠释历史背后必然存在的虚构性。(历史)故事本来就没有所谓的真相,所以才能被不断搬演和诠释。 戏里戏外皆愚人 莎士比亚剧作里的“fool”,在《李尔亡》中变成无处不在的愚人们。戏里戏外,众人皆是愚人。戏里,关系错综复杂的众人为追求权力和势力, 接连做出违反常理的抉择。剧中,李尔与大女儿高纳里尔、二女儿里根在几场戏里的冲突和争执,时而像是肥皂剧,时而变成夸张的闹剧,显得极其荒诞。来到最后一场戏,众角色的死亡,更凸显这场权力追求背后的荒谬和无意义。这些只顾追求权力而失去人性的人,都是愚人。 戏外,导演打破剧场的第四堵墙,在演出中穿插了“对谈”戏,借此揶揄现实社会政治课题,让观众打破剧场幻象,审视自己,反思社会。 舞台上,愚人协会的弄臣们效仿一般剧场演出的演后交流会,叙说自己对演出的看法和意见。此时观众席里的嘲笑声,笑的是弄臣们口中的“言论自由”“自我审查”“英雄崇拜主义”和“自我监督政府”等本地观众熟悉的字眼,讽刺现实中政治掌权者们的愚昧和盲目。 但在这片喧哗背后,观众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