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评:Dancing with the Ghost of My Child
( PHOTOS BY ALEX CHUA ) 起舞是治愈的开始 —— 观 “Dancing with the Ghost of My Child” 开场前,一位头戴花冠的表演者在等待入场的观众群间穿梭;开场没多久,这位表演者的花冠被其他角色们疯狂剥夺、撕扯、撒落舞台各方。 这是一场关于绝望与救赎的祭祀,由南洋艺术学院表演课程荣誉学士的学生们演出,剧本由其中四位学员联合编写。 “Dancing” 以肢体与音乐演绎,表演者们穿着白色的长裙,脸上抹着白色油彩,他们身上的白衣饰渐渐被花瓣与汗水玷污,我坐在地板的坐垫上(有的观众坐在椅子上),近距离感受着表演者们的能量。他们跺脚击地,观众会感受到阵阵震动;他们向观众撒花瓣、在空间里呐喊,以身体能量直接 “ 打动 ” 观众。 “Dancing” 是表演者们对 “ 创伤 ” 课题的探索,例如在其中一幕,有一角色阐述自己被性骚扰的经历,她被对方要挟、跟踪,但无论向警方或学校求助,她都无法获得任何帮助,原因是对方对她造成的行为 “ 不足够严重 ” 。剧中的所有角色都是受害者,他们试图夺回话语权,却总在夺得权力之时、在施展暴力之时痛苦不堪 —— 他们从未想要以暴力相待施暴者,然而在这个现实社会里她们却不得不那么做。因为大部分表演者们都是女性,每当这些女子起舞、拍打自身、呐喊时,都让人想起希腊悲剧里那些受了酒神的操纵,被赋予神力而狂热的女子们。于是观众也感受得到这些年轻人们正在经历的种种混乱与创伤 —— 通过肉身的运动与运作,观众得以切身地感受到他们的痛与苦,也因此能够对他们产生同理心。 导演们 Noor Effendy Ibrahim 和 Ruby Jayaseelan 在剧中建立强烈鲜明的意象,再肆意破坏意象,以达到震撼观众心灵的效果。例如,台上挂着三袋清水,在整场演出中缓缓滴水,表演者们时而会用清水抹身,但他们始终净化不了内心的痛苦。例如,撒满舞台的花瓣散发浓郁的花香,充斥舞台,却无法让这些角色们获得疗愈。例如,现场演唱的甘美朗歌手 Rosemainy Buang 悠悠唱起歌曲,然而理应治愈心灵的歌曲却让角色们齐齐倒地抽搐。 于是观众感受到界线被模糊了:疯狂与理性、绝望与希望、天堂与炼狱 …… 导演把二元对立的元素交织混杂,建立了戏剧张力,也成功让观众感受到,人性里的理性如何蕴藏着疯狂、所有的希望其实都是绝望、天堂如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