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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ing posts from October, 2019

剧评:分身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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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分身”寻找真正身份 ——观《分身述》 文:张佩思 《分身述》(Forked)是由十指帮呈献,陈思敏自编自演,张子健执导的作品。通过海外求学的新加坡华人视角,探讨和反思新加坡人的独特身份。 陈思敏在剧中“分身”,一人饰演数个角色,包括主角珍娜(Jeanette),戏剧学院的同学Scott、Yum Yum、Sophie,以及戏剧学院的教授。一人分饰多角是一件困难的事,演员除了需要极高的注意力之外,还得确保能有效地叙述故事,把内容传达给观众。虽然演出时略显紧张,但是陈思敏凭精湛演技,在数个角色中穿梭自如,证明她是这个角色的不二人选。 不只演员具有“分身”的本领,就连舞台设计都拥有分身的功能。一个小小的黑箱剧场竟然能够刻画出剧中所出现的不同空间、场景及国家。通过黄泽晖的音效设计,林菀雯的灯光设计,曾巳蕾的舞台设计,以及陈思敏表演的完美配合,观众被带入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场景,巧妙地让空间不大的黑箱剧场,拥有了无限可能性。 剧中,珍娜为了追求自己的梦想,放弃在本地大学就读的机会,选择到英国戏剧学院念书。到了伦敦,她遇到来自美国、中国和英国的同学,以及戏剧学院的教授。这些人物操着一口刻板印象中的口音,使得人物之间的互动和沟通显得搞笑滑稽。 珍娜说着比美国人和英国人更为标准,不带任何口音的英语,原本以为这会成为她的优势,没想到现实恰好相反。她优异的英文成绩,竟成为她戏剧学习上最大的阻碍。 其中一幕,教授不断地要求珍娜以自己的“native language”(母语)作为表演的语言,但是当她以华语来演绎所准备的独白时,却被教授要求停止扮演中国同学,要她以自己的母语来表演。这让长时间饱受压力的珍娜在班上崩溃,并开始使用“Singlish“质问教授到底要什么。反讽的是,当珍娜使用她认为“不纯正”的新加坡式英语时,教授反而眼前一亮,认为这就是他要求的“native language”。 有趣的是,在《分身述》中,从不被正视的新加坡式英语竟然被一位戏剧教授当作是新加坡人的母语。这不禁让观众思考,在本地语境中,到底什么语言应该被视为新加坡人的“native language”?是我们的国语马来语?还是自己所属的族群,在本地所“被分配”的母语呢? “我是谁?”是许多人在成长过程中,寻找自我身份时面对的疑惑。通过使用相同语言能够让人找到归属感,因此语...

剧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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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的微光 ——观《结》 文:张英豪 25年后,新加坡华语剧场还会存在吗? 基于这个焦虑,本地六个主要剧团——戏剧盒、九年剧场、猴纸剧坊、十指帮、实践剧场和Toy肥料厂,在2016年结盟为新加坡华语剧场联盟(新华剧体),探讨华语剧场发展的问题,并栽培新一代剧场工作者。 2017年底,新华剧体公开招募由个人或集体创作,以华文编写的新剧作,四部入选作品在首届“新剧节”登场——吴惜爱《坚强的阿花》、陈宇泱《轻的声音》、颜橦《戏服》以剧本演读会的形式呈现;“艺族”的《结》则以完整制作的形式演出。 对于华语剧场的未来,作为新剧节唯一一部完整制作的《结》,提供我们怎样的一种启示? 梦想与现实 个人与体制 艺族是由戏剧盒青年支部“艺树人”第二届的六名毕业生,所组成的新团体。《结》由弓心(张佩思笔名)编剧,艺族导演,叙述45岁的圆圆在冥界中苏醒,被冥界个案经理告知自己已身亡。负责圆圆投胎个案的经理,不断逼迫她在时限内签署投胎文件。 过程中,圆圆回顾高中时改变她一生的事件——年少的圆圆为了赴台湾追求剧场梦想,面对好友、老师、校长和母亲的不谅解与反对,结果放弃剧场梦想,成为一名华文教师。剧终,圆圆毅然选择不投胎,以反抗(冥界)体制。 《结》探讨的是梦想与现实这个恒久的命题——现今的新加坡是否容得下不符合社会期待的生活方式?改变圆圆一生的“高中事件”,再现这样一种典型情境。而冥界的设定,则提供一个别致的叙事框架,赋予这个典型的情境另一层意涵——体制的压迫,以及个人对体制的妥协或反抗。 除了圆圆,其他人物都隐约体现了体制对个人的压迫——母亲为了生计放弃升学;老师的教育信仰与坚持,导致教学道路坎坷;校长借助酒精,以承受巨大压力;经理对冥界领导的诚惶诚恐等等。细思极恐的是,这些被体制压迫的个人,却以爱之名反过来协助体制压迫尝试反抗的人。而个人的妥协或反抗,往往不由自主。 廖永慧的灯光设计,黄劲的音效设计,韩雪梅与骆丽诗的舞台设计,进一步强化主题——舞台上划分不同空间的绳子,呼应剧名,喻指各人物的心结;布景道具上由证书奖状拼接而成的图纹,隐喻本地社会文凭至上的思维;披着红色外套的空椅,象征体制;穿着医院制服,摇着药丸罐子的游魂,是否象征由顺服者组成的,整齐划一却死气沉沉的病态社会? 可惜碍于篇幅(时长一小时),《结》仅聚焦于一起事件,对...

剧评:尿镇 Urineto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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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由彭魔剧团摄并提供 笑看人性 —— 观《尿镇》 文:杨全斌 彭魔剧团版本的《尿镇》( Urinetown )确实是个很棒的一出制作。 首先,剧本本身就具有让观众叫好叫座的本质。《尿镇》是出探讨人权与自由的黑暗讽刺喜剧。源自顶尖的美国百老汇,《尿镇》从 2001 年面世至今,其不变的故事情节、人物台词、歌词旋律,早已让上万名观众得到不少娱乐,从此看出其品质肯定。《尿镇》的成功也让剧组 / 剧本得到些许奖项,甚至不断有走出国门的机会,在海外地区上演。 彭魔剧团如今将这部经典于新加坡呈现,从整体制作而言,不难看出剧团下足了心思。精致的蒸汽朋克( Steampunk )风格的舞台设计,为故事奠定基调的同时,也让人踏进剧场的那一刻便马上被置入废托邦( Dystopia )的氛围。乌黑铜棕色的一切,不断让感官跳脱理性地质疑周围的卫生水平,与个人排泄权益为主题的故事背景相映成趣。 台上演员们的表现甚是值得一谈的元素。撇开效仿美式口音腔调不说,卡司台上卖力十足地载歌载舞,配上传神的角色诠释,整体表演水准直追国际剧团水平,让观众对新加坡剧场演员的表演素质刮目相看,为本地剧场有如此进步倍感欣慰。 一些时候喜欢观看彭魔剧团的表演,不是因为其多数时候选择再现完美的百老汇剧。反而,看似天衣无缝的制作和演出,能让观众好好专心消化故事,体会其中的各种寓意。 《尿镇》世界里长期被打压的小市民,最终为了自身的权益,奋勇起义反抗。推翻压迫者的暴政之余,也打乱了社会秩序,从而组建心目中的自由新时代。观众在零干扰不含糊的情况下,目睹这整个过程的发生时,不难联想到平日游走于现实社会里,必得面对类似的限制与不理想,甚至重新思考 “ 自由 ” 的定义和代价。 眼看当下,观看《尿镇》时犹如从另一个角度审视时下诸多地方如香港、黎巴嫩、智利等,正在进行中的示威行动。当地人民为了宣泄对施政者的不满,加上为了争取心目中的理想社会,不惜以各种手法颠覆日常秩序,挑战政权。相信观众踏出剧场的那一刻,在短短的 2 小时里认识到一场自由的抗斗的起、承、转、合之后,也足以能开始自问:抗争的意义是什么?抗议手法的合理性与正当性该怎么诠释?挑战的代价将由谁来承担?这股启发,或许就是整出闹剧中,能散发出最理智的人文关怀。 即便没有能耐从哲理的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