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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ing posts from June, 2022

剧评:山的迎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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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的迎风面,又是怎么样的一面呢?——观《山的迎风面》 文:张佩思 华彩2022,以跨形式、跨文化及跨时代为主题。 《山的迎风面》(以下简称《山》)是由仨、九年剧场和人·舞团跨界合作,带领着观众穿梭在新加坡华族文化中心的不同角落,寻找山的迎风面。   三个表演艺术团体 三幕演出 三个表演场地   《山》是融合了音乐、剧场和舞蹈的特定场域演出,使用了华族文化中心的三个不同空间作为演出空间。除了第三幕的表演厅外,第一幕和第二幕选择使用了华族文化中六楼停车场以及七楼前厅的非常规演出空间空间。《山》把观众带领到平常不会踏步的空间,让这一个跨界合作的难度提升,也挑战了观众对于演出空间的认知。演出空间的楼层由矮至高,观众犹如跟随着表演者所扮演的旅者,穿梭于不同的空间,一同找寻心目中的那一座山。 演出在六楼的停车场拉开序幕,眼前的红土、废弃的铁桶充斥着末日感。家园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破坏,旅者们又因这股力量而被迫流浪并踏上了寻山之路。音乐的设计表演者的声音让观众感受到恐惧与害怕。 随后观众跟着表演者的脚步,抵达了第二幕七楼前厅。这一幕没有之前的恐惧与害怕,却多了一层神秘及仪式感,仿佛是祭拜着那一股神秘的力量。最后一幕则在九至十楼的表演厅结束,观众坐在舞台上,旅者们宛如爬山般的越过表演厅里的观众席。在经历了追逐、漂泊,他们终于抵达了寻找已久的山,站在迎风的那一面。原来那一面,竟是如此的温暖,让旅者们用音乐和舞蹈庆祝。 由于演出需要移动的关系,因此已打破了演出的第四面墙。但是演出中几幕刻意的打破第四面墙的做法却让观众思考创作背后的考量。如第一幕的尾声:表演者提及观众能够搭乘手扶梯跟随着他们到达下一个场所或在第三幕开始不久,表演者提及演出中终于有字幕一事。这两者让观众不经笑了出声。笑声结束,不禁让人思考观众在这个演出中的身份。我们到底是谁,我们又为什么会见证这群旅者的探险?我们是观看者还是被看者呢? 《山的迎风面》带领观众穿梭在华族文化中心的不同处,让观众能够看到中心不同面貌。华彩2022 所呈献的《山的迎风面》让三个表演艺术团体有一个难得的机会合作,也让观众能够观看这个不同艺术形式碰撞下所擦出的火花。这让人期待接下来的华彩又能够呈献怎样的精彩演出。 关于演出: 2022 年 6 月 11 日, 8PM , 新加坡华族文化中心 ,由 新加坡华族文化中心呈献, 仨、九年剧...

剧评:ub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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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石岛说话—— 观“ubin” 文:梁海彬 到访乌敏岛好多次,唯有这一次,前往乌敏岛时,船夫将小船驶到海上,和我们的导览员点点头以后,熄了引擎,任由小船在海上漂泊。于是我们在船上静静地感受海风,感受小船随着海浪上下摇摆,身体感官也慢慢打开。 戏剧盒在艺术节2022(SIFA2022)呈现的“ubin”,没有华语剧名,剧组保留了乌敏岛“Po Ubin”的原名,邀请观众参与4小时的另类戏剧体验,并没有让人失望。 乌敏岛成了剧场,观众分成几个小组,各组由导览员带领。导览员刻意走得很缓慢,要求观众在放缓的脚步中,打开感官,于是不时有观众会兴奋指出(或用手机拍下)在屋檐下筑巢的小鸟、在附近流荡的猫、慢慢步行回家的老岛民…… 观众戴上制作团队提供的耳机,一边听着耳机,一边听着岛上自然界的虫鸣鸟语。耳机内是岛民们献声讲述他们的岛上故事,故事凑成了记忆网,交织成一副鲜为人知的乌敏岛历史事迹。这般类似博客(Podcast)的形式,配合类似步行游的体验—— 于是,观众的感受力有多敏锐,他们对戏的体会就有多深刻丰富。 除了听口述历史,看乌敏岛风光,也有表演观赏。三位表演者在不同时刻展开肢体表演,他们时而扮演岛上消失的记忆片段,时而化身成为对乌敏岛未知的展望。我想起戏剧盒的《在不久的将来:坟场》,当时剧组选择以无声的肢体表演,让失语的无奈和愤慨展露无遗;但在“ubin”,舞者无声的肢体表演,则让乌敏岛有了说话的话语权—— 舞者是媒介,为观众指出周围的湖水天色,鸟兽安详。 在最后环节,剧组让观众们为乌敏岛说话,一起发挥想象力,讨论乌敏岛的未来。观众也有机会了解乌敏岛民的现实困境,例如饮用水资源不足、岛民开店的契约需每年续约…… 在复杂的现实困境中,观众必须在愿景与现实之间权衡。观众在感受力和想象力的相互激荡下,也能开始明白,乌敏岛是怎么样的一处特殊存在。 在“ubin”的过程中,我竟有很强烈的感觉,自己是个“游客”。虽然我是新加坡人,但我和岛民的记忆太不相同,生活经历太不一样。在讨论环节时,我一直在思考,身为外来者,我们如何为乌敏岛决定它(岛民与岛上生态)的未来? 演出结束后回到本岛,径自和其他观众交流,有观众说,与其想象乌敏岛未来的样子,或许我们可以思考,我们从乌敏岛岛民学到了什么,我们可以怎么把“乌敏精神”带回本岛,我们可以怎么把岛民与大自然共生共荣...

剧评:ASYL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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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 Bernie Ng 《比虎更可怕的》 —— 观 “ASYLUM” 文/梁海彬 开场时,演员们拿着胶纸在舞台上分界,黏出了界线与界限。这是个时间与地理空间皆没有说清的所在,剧中的病人们身染传染病,被迫在检疫所隔离。负责照顾他们的医生、护士、以及守卫,也都因各种原因,驻留在检疫所无法外出。不知何时开始,检疫所开始流传,周围的森林里有一只食人老虎,国外的战争将要蔓延到这块土地。于是角色们也都必须选择逃走或留下。 编剧与 12 名演员们一起进行集体创作,创造出 12 个鲜明的角色。每一个人物都面对困境,陷入两难,最终被迫为自己(或为他人)做出沉重且不容易的抉择。编剧笔下的人物显露人性的多层面貌与复杂性,例如一心相信自己病好后会和外籍丈夫结婚却遭背叛的女病人,例如爱上女病人而终于大胆筹划逃离检疫所的男病人,例如因为身份与职责而最终必须拿着枪指着病人的医生 …… 里头没有二元分化的好人或坏人,只有处在不同位置、拥有不同身份,而因此必须作出不同决定的人物。 其中最有趣的莫过于被病人咬伤的那名护士。护士受伤之后,渐渐蜕变成野兽般的存在,每每病发时,都会嘶吼如老虎,让检疫所里的人们愕然。在病人们最后大闹检疫所时,护士趁乱逃走,消失在森林里。观众无法确定护士是否真是被病人传染(否则他的症状为何较其他病人们更严重),因此护士的病发,完全印证了编剧想要传达的,即我们内心的恐惧往往比任何外在事物更具杀伤力与摧毁性,比虎危险,比战争更让人无可奈何。 摄影/ Bernie Ng 导演让演员们全程在场上。观众看主戏时,也可以看到其他角色们之间的互动。每个角色都有戏,于是观众可以随时转移视线,也有了选择看任何角色的权利。在类似集中营的检疫所里,观众可以全程目睹病人们如何从互不信任到相知相惜,于是也更能为他们投入情感。 我看的那一场戏,坐我身边的观众紧张得握着拳头连连挥动,完全浸入剧情。导演成功营造出不安和惶恐的氛围,让观众为剧中人物惊呼、轻笑、发愁。来自 7 个国家的 12 名演员是跨文化戏剧学院( Intercultural Theatre Institute ,简称 ITI )的毕业生,其默契很具感染力,让观众看得投入。他们 3 年来接受严格的传统表演艺术训练,在传统训练与写实自然的表演之间搭起桥梁,这也是 ITI 这些年来不断在进行的尝试。 舞台设计是抽象的,门...